書的彼岸

「我還以為你有什麼能耐呢！原來是廢物一個。」

 「廢物就是廢物，不管如何教他還是都不會！」

 「我們不是朋友嗎？」

 「朋友？我們只是想利用你，接近你哥哥！」

 「哥哥！為什麼不相信我呢？我真的很努力的學習呀！」

 「哥哥？我不想承認你是我的弟弟，我沒有你這種廢物弟弟。」

 望著背後那陽光明媚的學院，心中某種東西漸漸蔓延，沒關係了……

 就讓他吞噬吧……就讓我絕望吧……讓黑暗覆蓋那刺眼的光線吧……

 再見了！憎恨著我的人們……

青年坐在床前，耳邊傳來陣陣手機鈴聲，青年還搞不清楚狀態，也許他還處在剛剛睡醒的混亂狀態吧！

青年過了幾分鐘後，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機上面來電多達十幾通，都是楊阿姨打來的，回播過去，聽見楊阿姨啜泣著：「莫言，吳奶奶、吳奶奶過世了！今天一早就發現她在睡夢中逝世的！」

「楊阿姨你別哭了！吳奶奶是在睡夢中離去的，代表吳奶奶走的很安祥！」紹莫言安撫著電話那頭的人。

 「莫言你會來看吳奶奶最後一面嗎？」楊阿姨啜泣聲微緩。

 紹莫言靜默了一會，不發一語。

最後一面……對我最溫柔的吳奶奶，就這樣走了……安祥的走了，我不能讓她看到我流著淚不捨得她離開。

紹莫言輕輕嘆口氣，緩緩用最平穩的語調：「會的，我會去看吳奶奶的最後一面……」

楊阿姨聽得出來紹莫言，極力穩住情緒不想自己的語調有任何顫抖的聲音。

 她知道的，幾年前他從靈皇院校回來後，他不再去面對人群、不再去關心任何一件事甚至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，她都知道的。

「莫言，阿姨不會勉強你沒關係！你想哭就哭出來吧！這樣忍住，不好的……」楊阿姨略帶鼻音對著電話那頭說著。

 紹莫言聽到楊阿姨後面那句話，本來想說出口的話卻又縮回嘴裡。

 楊阿姨很清楚自己的狀況，她不勉強我去看吳奶奶的最後一面，她知道我沒有勇氣去面對這突然降臨的事實，可是不管怎樣，吳奶奶還是那時候陪我慢慢的走，讓我至少還知道我得活下去。

 紹莫言極力用平穩的口氣：「楊阿姨沒關係，奶奶她跟妳都是我這輩子最感謝的人，沒事的話，我先掛斷了！」切斷後，紹莫言急促的呼氣與吸氣。

 胸口有種空蕩蕩的感覺，比那時候胸口像是被壓著的感覺還要讓我覺得不自在，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？是空虛還是落寞，我竟然不知道這種感覺該怎麼形容……

 我，紹莫言，今年剛滿二十歲，四年前從靈皇院校回到台灣，回到這個熱情如火的故鄉，當初的滿腔熱血與美好的夢想，和今日的悽慘蒼涼與茫然不知道為何的狀況相比，真的有夠諷刺。

 走進廁所隨便清理一下顏容，拿著錢包匆匆出門。

 街上一如往常，來來往往的人群顯得與我格外不搭，抬頭明媚的陽光，好似正嘲笑自己的落魄，我真的很不喜歡那刺眼的陽光，我寧願躲在黑暗的房間，在網路聊天室欺騙那些善良的人。

 快步轉進巷口那家麵包坊，隨手抓了一條土司、付錢，然後快速離開，我真的很不喜歡面對任何人，除了吳奶奶與楊阿姨以外，那會讓我感到很不自在，她們曾經勸我去看醫生，但我知道我這不是病。

 若咒惡的言是種毒藥，那溫暖的言則是解藥，倘若世上最美的是讚頌的詩，那最醜陋的則是那如蠱毒般的言。

 我依稀還記得在靈皇院校時所上的一段課，「言靈，語言中有一種不可輕視的力量，若用邪惡的力量運用它，那便是惡毒的咒，若用正面的力量運用它，那便是強大的力量。」

 自己是被沒有力量的言語傷害，那種痛很可恨、很可笑也很可悲，我走不出去，有時往往會跌到更深的絕望深淵中，甚至我開始習慣黑暗陪著自己了。